| 虢叔是郭氏的始祖，虢国是两周时期重要的姬姓诸侯国，从西周初年受封到公元前655年 为晋所灭，历时四百余年。其经济文化发达，族人能征善战。虢国国君多在周王朝中担任重 要官职，倍受周天子的赏识和器重，参与了西周至春秋初期所发生的许多重大历史事件，对 周王朝的兴起、发展和衰落都有重大影响。 一、虢国辅佐天子执政，维护奴隶制度，抵御外敌侵扰，平定国内叛乱，对西 周政权稳固、社会发展作出了积极的贡献。 公元前1046年，武王克商，建立了西周王朝，其后开始大规模分封诸侯，仅姬姓侯国就有 50余个。(1)这些大大小小的封国，就像屏障一样护卫着西周王朝。东虢所封 的制邑，又名“虎牢”。(2)《左传·隐公元年》谓：“制，严邑也。”《国语·郑 语》云：“虢叔恃 势。”王应麟《通鉴地理通释》云：“虎牢之险，天下之枢也。”这就是说东虢地势险要， 是成周的东大门，是东都洛邑周围的八关之一。西虢位于王畿之内的雍（今宝鸡），据守大 散关，又紧依周族的发源地，扼守着宗周的西大门，是抵御犬戎等外族侵扰的前沿阵地。三 门峡虢国，地理位置也相当重要，是宗周的东部门户，是成周的西部屏障，是两都之间唯一 的水陆“双轨”通道。陆上西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天险函谷关，东有陡峭险峻的崤 山古道，南有巍巍秦岭，北有黄河天险及晋国南下的必经要津太阳渡、茅津渡。因此，我们 不难看出，周天子把虢国分封于如此重要的位置，显然是一种深思熟虑的决策：一是对虢国 的信任和器重，二是给崇尚武勇的虢国以用武之地，同时距王室较近，便于参与王室政务。 实际上，虢国的奴隶主贵族们确实没有辜负周天子的期望，自始自终唯周王马首是瞻，为姬 周王朝的巩固立下了汗马功劳。 虢国的许多国君及高级贵族一直在周王朝作官，是西周奴隶主统治集团的核心成员。其地 位显赫，名垂史册，不仅在于其与生俱来的宗法地位，更在于后天卓越的政绩。《左传·僖 公元年》：“虢仲、虢叔，王季之穆也，为文王卿士，勋在王室，藏与盟府。”《国语·晋 语》曰：“文敬友二虢，……及其即位也，询于八虞而咨于二虢。”《尚书·君》说文王 治理国家全靠虢叔、闳夭、散宜生、泰颠、南宫括这五位贤臣的辅佐，且把虢叔排在首位， 可见其地位非同一般。虢叔不仅关心朝政，辅佐天子，而且担负着培养武王和周公的重任。 (3)因此，虢国的开国君主虢仲、虢叔在西周政权的建立和巩固、西周奴隶制的发展 、宗法制度的确立、井田制的建立、礼乐制度的完善等方面都倾注了大量心血，作出了杰出 的贡献。 虢国贵族多为王室重臣，尽管史书记载得很简略，青铜铭文中也是片言只语，但我们还是 能够了解到虢国奴隶主贵族参政的大概情况。成王时有虢叔（见《逸周书·王会篇》 ）。康昭之世，有虢成公为六卿之一（见传世的《班簋》铭文）。1974 年，陕西扶风强家村出土了 4件带铭窖藏青铜器，加上传世的师望鼎，通过铭文我们知道在穆王、共王、懿王、孝王、 夷王时期，虢氏家族祖孙六代历任太师、师等要职，执掌军政大权。(4)夷王七年， 有虢公 率六师伐太原之戎，凯旋面归（见《后汉书·羌传》）。周厉王时有虢仲 （又名虢公长父），为周王室最高执政官，称“天尹”（见《竹书纪年》、《 后汉书·东夷传》）周宣王时有 “谏宣王不籍千亩”的虢文公（见《国语·周语》）。周幽王时“以虢石父为 卿，用事”（见《史记·周本纪》）。周平王晚年，“王贰于虢”（见《 左传》隐公三年）。周桓王时， “周人将畀虢公政”，先后有虢公忌父、虢公林父任周卿士（见《左传》隐公八年和 《左传》桓公五年）。周惠王时有“为王宫于王丰王与之酒泉”的虢公丑（见《左传》 庄公廿一年）。虢公丑是虢国的最后一代国君。由此可见，虢国自始封到灭亡，在周 王朝中的地位一直都十分显赫。 虢国是一个崇尚武勇的诸侯国，因此军事活动是虢国史册上引人注目的一页。有时奉王之 命率虢师出征，有时统领周王室的军队西六师。周成王时，虢城公参与东征，战绩显赫。周 夷王时“虢公率六师伐太原之戎，至于俞泉，获马千匹。”(5)周厉王时，“淮夷 入寇，王命虢仲征之”，(6)虢仲铭载“厉王三年，虢仲与王南征，伐南淮夷”， 使前来朝觐周天子的南夷东夷有“廿又六邦”，就连楚国也“畏其伐楚，亦去其王号”。 (7)宣王时，有虢季子白“博伐猃狁，与洛之阳，斩首五百，执讯五十”。(8)周 幽王七年，虢国出兵灭掉了焦国。(9)周平王时，“郑人以王师、虢师伐卫南鄙。 (10)周桓王时，“郑伯以虢师伐宋”，(11)虢公林父为周桓王“将右军”，参与 周郑需葛之战，危机关头，虢公奋不顾身救王一命。(12) 春秋初期，晋国的翼（大宗）与曲沃（小宗）两股势力争斗， 为维护宗法制度，虢公多次奉命伐晋，扶翼而抑曲沃。周惠王时，周王朝发生了一次重大的 动乱，王子颓召燕卫之师逐惠王而自立。虢郑经密谋，“虢叔自北门入，杀王子颓及五大夫 ”，(13)复惠王位，稳定了周的政权。后来，樊皮叛王，虢公又奉命讨樊皮，“虢 公入樊，执樊仲皮归于京师”。(14)为抗击戎族侵扰虢国边境，虢国又两次出兵， “虢公败戎于渭”，(15)“虢公败戎于桑田”。(16)以上只是史书记载的 反映虢国军事战争的冰山一角，却反映了虢国人良好的军事素质和指挥才能，因而，虢国才 能长久担负着为周王朝南征北伐以讨不庭的重任，才能成为维护周王朝的有力的支柱。 二、西周晚期以来，奴隶制逐渐走向衰落，代表着旧奴隶主贵族集团的虢国“ 骄而贪”，政治立场日趋保守，重大决策屡屡失误，既没有挽救日益衰微的周王室，结果自 己也被春秋兼并图霸的巨浪所吞噬，早早地退出了历史舞台 周厉王的卿士为虢仲，被史书称为嬖臣，死后谥曰虢厉公。《吕氏春秋·当染篇》载：“ 周厉王染与虢公长父，荣夷终。”周厉王为西周晚期有名的暴君，“厉王虐，民不堪命”， “国人莫敢言，道路以目”。(17)召公谏厉王“防民之口，甚与防川”。周朝大夫芮 良夫（芮伯）也谏厉王“匹夫专利，犹谓之盗，王而行之，其归鲜也”，“夫荣公好专利而 不知大难，荣公若用，周必败。”(18)而作为卿士的虢仲、荣公则执著地支持厉王的 不当政策。而此时 淮夷侵周，虢仲奉命南征。这场战争旷日持久，消耗周王朝大量的人力和财力，而军费开支 又被转嫁到国人头上。于是忍无可忍的国人揭竿而起，举行了中国历史上第一次平民暴动， “流王于彘”。(19)而积极协助周厉王制度推行这种战争政策的虢仲，就成为 引发国人暴动的祸首。因而史书把国人暴动称为“虢公长父之难”。(20) 西周的井田制度把土地分为公田和私田。公田也叫籍田，实际上被少数奴隶主贵族侵占， 成为迫使庶人提供无偿劳动的田地。籍礼也由周天子带头鼓励集体耕作仪式，转变为奴隶主 贵族征发和监督庶人耕作的仪式。到西周后期，土地国有形式遭到破坏，代之而起的是土地 私有制的兴起。周天子权威下降，失去对诸侯强有力的控制，只能无奈地看着封赐给诸侯使 用的土地变成诸侯私有的土地，而加以买卖转让。在这种形势下，周宣王也无奈放弃了“籍 千亩”的仪式。但作为统治阶级代表的虢公仍然从维护周“籍礼”，维护奴隶主贵族利益出 发，劝谏周宣王（见《国语·周证上》）[HTSS]。其所言不无道理，但其落后保守的 观念则暴露无遗。“以虢文公以后的几位国君政治上抱残守缺，政治品质江河日下”， (21) 因而在历史上没有太大的作为。 周幽王时在周室任卿士的是虢石父。《史记·周本纪》说：“石父为人佞巧，善谀好利。 ”“幽王以虢石父为卿，用事，国人皆怨。”《吕氏春秋·当染篇》载：“幽王染于虢公鼓 、祭公敦。”虢公鼓与虢石父为一个人，“鼓”是名，石父是其字。可见，虢石父的政治生 涯极不光彩，没留下什么好名声。他纵容周幽王废申后和太子宜臼，立褒姒为皇后，伯服为 太子。为博褒姒一笑，他居然向周幽王献上“烽火戏诸侯”的坏点子。虢石父、祭公敦及褒 姒、伯服结为死党，狼狈为奸，周幽王忠佞不分，国人怨曾国及犬戎等于幽王十一年功破镐 京，杀幽王于骊山下。西周灭亡，虽然不能完全归罪于美女褒姒、佞臣虢石父，但他作为卿 士，不是及时进谏、规劝天子，而是拉帮结派、善谀好利，激化了西周王朝的灭亡，起到了 推波助澜的作用。 幽王死，申侯、鲁侯、许男、郑子立幽王之子宜臼于申，是为周平王。但虢国国君虢公翰 不以为然，联合戎狄，另立王子余臣于携，是为携王。(22) 这样就形成了以东方 诸侯拥立的“平王”和受虢公翰支持的“携王”相互对抗的两大政治势力，史称“两王并立 ”。这对平王的地位造成了严重的威胁。无奈平王于公元前770年在郑、晋、秦的护送下， 东迁洛阳，建立东周。十余年后，晋文侯攻杀周携王，东周王室又归于统一。虢公翰立携王 一事，不合事宜，又有悖于宗法制度，结果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在以后的五十多年没有 虢君在王朝执政，给秦国、郑国、晋国以崛起的机会。秦襄公曾将兵救周，并以兵护送平王 东迁，被平王封为诸侯，赐给歧以西之地。郑国郑桓公为国捐躯，郑武公因护送有功，受平 王赏识，乘机挟天子以令诸侯，打击虢国势力，并于公元前767年，“以成周之众，奉辞伐 罪”，(23)灭掉了东虢，奠定了郑国东迁建国的基础。 晋文侯拥立平王，并扈从东迁，又诛杀携王余臣，有大功于周王室，晋文侯死，其子昭侯 嗣位，昭侯见其叔父成师势强，心中畏惧，割曲沃给成师，谓之曲沃伯，又称桓叔。桓叔好 德，晋国之众争相归附。曲沃经桓叔、庄伯父子苦心经营，日益强盛，以至于曲沃之邑大于 晋都翼城。表面上看，是曲沃小宗违背周礼欲夺位称侯，实际上，是新旧奴隶主贵族集团之 间的斗争，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趋势。但周天子命虢公扶翼而抑曲沃，以维护周礼，于是虢国 就多次干涉晋国内政。公元前718年，“王命虢公伐曲沃而立哀侯于翼。(24) 公元 前704年，“王命虢仲伐曲沃，立晋哀侯弟缗于翼，为晋侯”(25)公元前703年，“ 虢仲、芮伯、梁伯、荀侯、贾伯伐曲沃。”(26) 公元前668年，“晋群公子既亡奔 虢，虢以其故再伐晋，弗克”。(27)公元前668年秋，“虢人侵晋；冬，虢人又侵 晋”。(28)虢国屡次干预晋国内政，引起晋虢矛盾激化，却也没能阻挡曲沃小宗势 力的发展。《左传》庄公廿八年，“王使虢公命曲沃伯以一军为晋侯”，“尽并晋地而有之 ”。到晋献公时，他说：“晋始先君庄伯、武公之诛晋乱，而虢常助晋伐我，又匿晋亡公子 ，果为乱，弗诛，后遗子孙忧。”(29)其灭虢国、报世仇、绝后患的决心昭然若揭 。乃使苟息以屈产之乘，垂棘之壁假道于虞，公元前658年灭下阳。公元前655年，晋侯又假 道于虞以伐虢，虢公丑奔京师。至此，悠悠数百年的虢国退出了历史舞台。 虢国灭亡了，但却给我们留下了一个千古教训——“辅车相依，唇亡齿寒”。后人也把“ 假途灭虢”列入代表中国古代智谋的三十六计，广泛地仿效运用。一个地上的虢国消失了， 时至今日，一个埋于地下达2600年的虢国又出现了。
虢国墓地，这座两周时期的贵族公墓以实物形式向我们展现了虢国曾经拥有的辉煌，对研究 两周时期的宗法、族葬制度以及虢国历史、生产力发展水平都具有十分重要的价值。 〖HTK〗参考资料： (1)《左传》昭公二十八年，《荀子·儒效篇》
(2)《穆天子传》卷五
(3)《新序》卷五，《韩诗外传》卷五，《白虎通·辟雍》
(4)《西周史》杨宽上海人民出版社1999年11月第一版
(5)(6)分别见于《后汉书·西羌传》《后汉书·东夷传》
(7)见害夫钟铭及《史记·楚世家》
(8)见虢季子白盘铭文
(9)今本《竹书纪年》
(10)、(11)、(12)、(13)、(4)、(15)、(16)分别见于《左传》隐公十一年、桓公五年、 庄公廿一年、庄公三十年、闵公二年、僖公三年
(17)、(18)、(19)《国语·周语上》
(20)《荀子·成相篇》
(21)《虢人素质考》张彦修《河南师范大学学报》1994年第2期
(22)《竹书纪年》
(23)《国语·郑语》
(24)、(25)、(26)、(28)分别见《左传》隐公五年、桓公八年、桓公九年
(27)、(29)《史记·晋世家》 ——选自2003年第2期《中州今古》郭聚义提供 转自郭世科主编《郭氏文化》 刘社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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